“以上就是我的想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呢”瑟璃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部透露给了阿莫兹,等待着魔神的回应。
“那个吗....”阿莫兹的舌头分泌出了黏糊糊的唾液,显然是被瑟璃提到的更能满足它的食材所吸引了,但这并不能成为它答应少女的筹码,“你说的很有意思,但是,你又怎么向我保证一定能成功呢”
在听到阿莫兹并没有明确的拒绝后,瑟璃点了点头,“这个的话请不用担心,只要您能感受到它的真正的力量的话,应该能清楚,我所承诺的并非不自量力”她将袖子捋了上去,将光芒以达到实质化的极高浓度凝聚了出来,向阿莫兹展示着,“至于这条手臂的话......嗯.....就先当作是订金了”柔若无骨的手臂上,一颗不断闪着光的结晶体静静的躺在了她的掌心中。
“噗嗤”一声,毫不犹豫的,少女的手臂连同手中的结晶被阿莫兹头上的巨口一口咬了下去,强大的咬合力甚至连带拽下了些许的骨肉,猩红的血液瞬间像喷泉一样从断口处喷涌了出来,即便对此早有预料,但是蚀骨的剧痛还是化作了无数根银针一样刺戳着瑟璃的脑袋,眼前也因为瞬间的大出血而变的模糊,“呼.....呼...呼”眩晕,无力,痛楚,以及从灵魂深处渗透而出的寒冷,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一部分血浆喷溅到了魔神的身上,但它毫不在意的咀嚼着少女的一部分,从那不断淌出红色汁液的嘴中不时的传来令人胆寒的咀嚼声,坚硬的骨头被它的利齿压成了无数细小的碎块,夹杂着血肉被它吞入了腹中,同时还有那颗魔力的结晶体。
有意思的能力.....阿莫兹的腹部解析着结晶所表达的信息,而其结果让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有圣光的圣洁的气息,对生灵的治愈特性也存在着,但是却丝毫不存在对它们这些深渊魔物的威胁性,简直就是并不完整的,缺少了一部分核心特性的圣光,但魔力没有完整的属性是无法构成的,这是组成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的不可篡改的法则之一,但是这矛盾的存在却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另外...就是凭借着魔神的经验而暂时总结出的一个特异点:信仰。信仰并非只属于这些生存在光明之下的生物,即便是来自深渊徘徊在暗影中的它们也会拥有着信仰的力量,阿莫兹之所以了成为了令人闻风散胆的魔神,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人们对他产生了持续持久且难以磨灭的恐惧,而在深渊,恐惧就是最强大的信仰。
信仰应该是不易改变、甚至足以刻入灵魂伸出的情感,但是....瑟璃所使用的光却在某种意义上比它更加的贪婪,其自身所蕴含的信仰的力量足以湮灭任何平凡生物的意志,并粗暴的将对瑟璃的信仰扎根于它们的精神中,而结果就是,只要不是像它这类特殊的存在或者本身就是信仰聚合体的生物,都会自甘情愿的成为她的提线木偶。
“你觉得怎么样呢?”瑟璃试着挥了挥新生的手臂,尽管现在她的身体又回到了最佳的状态,但是脑内残留的痛觉依然存在,让她总觉得这只手有些不适应,而那个吃掉她手臂的怪物也一副凝重的样子,虽然这家伙也没有脸可以看出它是如何表达情绪的。
“很难想象,这种古怪的力量居然会被你这样一个十分普通的人类所拥有,即便在我们魔神里也没见过以这种方式存在的魔力”它存在的意义甚至可能超过了法则本身,阿莫兹看向瑟璃的眼神变了,“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真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因为某个信徒的狂热祈祷而出现的畸形的奇迹吧,少女的脑中闪现过几幅模糊的画面“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她淡淡的摇了摇头,“就像你的吞噬能力一样,如今的我们根本无法脱离它而存在,即便这并非出自我们的意愿”
“你真是个奇怪的存在,那个魔女也是,你们人类都是”魔神的眼睛注视着这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少女,“在我们深渊,实力是不需要保留的,是需要展现的荣耀,隐藏实力是可耻的行为,而你们人类却在无时无刻的掩盖着自己的特殊性,更加矛盾的是,你们人类反而同样也在内心中追求着自己与常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希望自己是个特殊的存在”
“正因为这样,人类才是人类,比神灵更加高尚,比恶魔更加虚伪,正因为他们无时无刻的都在创造矛盾与纠纷,自以为机智却又随时都盲从,且永远不知悔改,拥有这些的才是人类啊,人类真正有意思的地方不就在这里吗”说着她指向了自己,仿佛是在嘲笑着别人的笑着自己,“你看,明明自己也只是个人类却还站在这里自以为很懂人类的大放厥词,这样的我,不是很可笑吗?”
“看样子你似乎并不讨厌人类,对魔女表现的那副冷漠的态度是刻意装出来的?”仅仅是很短的时间,没有东西咀嚼的嘴又在渴望着新鲜的血肉,阿莫兹只能留恋着刚才的味道将身上残留的血迹舔了个干净。
“......嗯...这个问题我也很踌躇呢,老实说即便我的理智能够原谅愚笨的行为,但是毕竟我不能永远的保持着冷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并不需要知晓你有没有做恶事,只要你拥有足够令他们生畏的能力,你会被标上恶的名字然后被人排挤’,因此为了尽量少的去调拨他们脆弱的神经,我才会变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转瞬间瑟璃就又变成了平时的形象,温柔的祭祀少女微笑着向魔神行了一礼“不过,其实我也还挺喜欢自己这副形象的”
......至此,阿莫兹认同了瑟璃的提议,确实,在这个人类的身上,有着一些非凡的可能性,它也相信少女有能力完成她自己所承诺的,但是,有一点她始终未提,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你向我提供来了一个更好的目标,我承认你做的不错,但是实际上你们从始至终就没有资格来和我谈条件吧”阿莫兹展露出它的贪婪,“我完全可以将你们吞掉再去狩猎那个家伙,尽管会出现些许的失败几率,但这其实并不冲突,你所做的并不能成为足够免除你们死亡的价码,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甚至本身就不是一场交易,不是吗?”
滑溜溜的舌头离瑟璃只有零点一公分,从它身上爆发出肃穆的杀气可以感受到,它是认真的,倘若瑟璃不能给它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它会毫不怜香惜玉的杀死她。
“头疼啦,虽然说你是头没有理智的,低劣的野兽,但没想到你却在学这种无聊的地方学的倒挺坏,有些难办呢”瑟璃面露难色的卷着自己及腰的金色发丝,似乎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阿莫兹的刁难。
阿莫兹等待了几秒,眼前的少女依然没有什么回应,似乎真的是黔驴技穷了。说到底,只是个耍小聪明的家伙,虽然有些可惜,把她抓走作为一个能够不断提供血肉的来源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尽管那样她的精神恐怕会崩溃就是了......
“我劝你还是少打那些主意比较好,你要是想吃掉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治疗我自己,这样的话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似乎是看穿了魔神的心思,少女直接堵住了它的嘴,“想两全其美?那样的话反而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哦?”说着,她像恶作剧得逞的恶魔一样狡诈的笑着,打了个响指。
阿莫兹感觉到附近突然又传来了一阵爆破声,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会....该死...特舍尔那个废物!”它猛地转身,想忽略掉瑟璃的存在直接赶向此刻更重要的位置。
“你要是走的话,那么下一击可就会直接把它打碎了哦”从背后幽幽的传来了少女不紧不慢的威胁,阿莫兹迈开停在空中的脚掌停滞了两秒,最后不情愿的转回身来,“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它的牙齿愤怒的咬合着。
“诶,什么意思,瑟璃完全不明白呢~”少女故意装傻做出了疑惑的表情,在阿莫兹的愤怒之上继续火上浇油,却又让对方发泄不得。
“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啦,发现那个玩意的是艾伦,我只是帮他发挥了一下作用罢了”瑟璃耸了耸肩,回想起在她刚刚用光俘获了艾伦时察觉到的残余的情感波动,于是她便没怎么在意的让艾伦告诉了她,那个他暗藏的一招惊喜。
早就在阿莫兹出现的时候,她就想到了玛维(那个魔导师)所提到的吸引海魔出现的介质,仅仅是献祭了乔尔一个人,是完全不可能召唤出阿莫兹这种级别的魔神的,而那几个被带走的家伙,也仅仅是作为充当填充它肉体的媒介,那么,应该存在着一个,比特舍尔这个召唤者还要重要,真正影响着这场献祭的物品。
而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东西,已经被艾伦提前发现了,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仅仅是做了一个保险措施,并没有摧毁它。
随着她的命令,跟随在露帕莉身边的艾伦引爆了他所设下的部分机关,作为威慑阿莫兹的手段,这样便足够了。
“那么,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她示威般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对方那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她的心情难得的舒畅了起来,“你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在这里吃掉我,而我死掉的同时艾伦会带着沙多和其余的佣兵们从这艘空艇中跳下去,你至多只能吃掉一个不断刁钻你最后惹祸上身的蠢女人,至于露帕莉,她怎样抉择我并不知晓”
“其二,选择我的方案,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够你吃上一段时间的、活蹦乱跳的鲜活的肉体”
“很简单的单选题,不是吗?”
野兽的习性加上人类的智慧确实会变得更加难缠,但与此同时的是,正因为被人类的智慧所限制,它才会暴露出原来所没有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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